與無賴沾邊的人生

在馬先生六月一日凌晨動手之後，
大哥約她們週一晚到我家談判。

照舊，小馬和他姑姑，這厚顏二人組，
一進我家，不但連一句道歉都沒說，環顧了我家的環境，
就開始說，馬家經濟狀況不好（馬爸爸是華航修飛機退休的，什麼叫家境不好？）
說我有錢慣了，硬說我不能吃苦云云
（事實上我家只是公務員家庭，都靠我媽省吃儉用過日子，我在三十歲以前不曾買過名牌）
還拼命誣賴我，一定是我天天說「這是我的房子」云云。
意思是，男方打人都是被激的。

馬志賢的姑姑說：
「為什麼小賢住在你的房子裡還要付錢？
如果是你住在他家或他的房子，他一定不會叫你付錢。」
「為什麼小賢要付錢」的哲學就是，
當輪到我，她們就說，夫妻本來就是要共同承擔，你為什麼要計較？
當輪到小賢，她們就說，小賢才剛起步，經濟能力不佳。
可惜，他從來沒有房子讓我住。
而且我也不相信他不會叫我付東付西。
去南部看他，車馬費是我自費，有時我請客，連開他家的車也是我付油錢

事實上一開始就完全是馬先生自己要求住進我的房子，
他要住進來，我非常遲疑，
因為我們前幾天才在婚因輔導那邊翻了臉，
馬先生還一副很有骨氣的樣子大聲吼說，
跟我住在一起不可能，他也絕對不住我的房子。
可是過沒幾天，他外面的房租租約到期了，
他立刻態度軟化下來，要求要住在一起，
而且他也不想租屋，堅持要住進我的房子。
我說我現在沒有心情也沒有力氣搬家。
再說，如果都靠我，我負擔不起。

我問他為什麼要一起住？
他說他還是想住在一起，他只是說氣話，他還是很在乎我。他要住就要住「自己的房子」。

我要他給我一個承諾，
不能把離婚掛在嘴上，再說一次就是最後一次。
（近日每個月，他都會把離婚這種話掛在嘴上一兩次，
結婚第三天就在我媽面前說，要他付錢除非上法庭）
要控制自己的情緒，
要負起家庭責任，分擔家計（因為房貸沉重，我負擔不起全部的開銷），
此外，不論將來如何吵架翻臉，他也要負責幫我搬回家，
絕對不能丟一個爛攤子給我。
他一口答應，他說他答應的他會做到，
他會扛起責任，不會讓我為難。
他還跟我約定好，他一個月付若干，
其他剩下的房貸、生活支出包括車、油、將來小孩的花費，都由我take care。
事實上我的經濟負擔，還是比他重的多。
但我不care。
只要有愛，我是可以犧牲一切，用光積蓄也無所謂，再賺就有了。
我盡了全力想要維持一個家，
即使對方從沒守過承諾，我還傻的「凡事相信凡事盼望」，
只是無止盡地相信他。

現在我終於知道，有一種人叫做無賴。
這種人，在外面還盡量維持形象，
小賢更以相當投入的基督徒自居，
言必稱上帝、天國。
我就是這樣，相信了他的口舌，他的偽裝，
連他自己都被自己騙了我想。
而今天，我萬萬沒想到，這個基督徒，行事做人是這麼恩斷義絕，這麼無恥。


跟無賴沾上邊的人生，
除了悲劇就是悲劇，
沒有意外，沒有奇蹟。
黑的也能說成白的，睜眼說瞎話，
親生骨肉也可以隨便不要，
他姑姑在他打人那晚，一進門就說，
「我們家小賢真是太負責了，負這麼大的責任，外面多少年輕人生了小孩不管的？」
讓我們瞠目結舌，
沒什麼好說的。

我在想，如果我今天跟小賢一樣剛起步，沒什麼經濟基礎，
是不是這場家庭悲劇就可以避免了？
是不是他的心理就會平衡一點？
我想，那麼他應該根本不會攀過來，
跟我交往到結婚。
因為他只想盡可能少奮鬥。
難怪現在，當他發現要負責任，要他犧牲後，會這麼不耐煩，動不動就翻臉，
想脫身。因為他不甘心。


我跟媽媽說，小馬說要跟我住。
媽非常擔心的說，他這個人靠得住嗎？不要又被他騙了。
我說，我決定相信他「最後一次」。
這句話我也告訴他了，這是「最後一次」。
我是懷著「就義」的心情去相信他最後一次。
但我想他全沒放在心上。

住進去，家裡兩個房間，一間書房完全都讓給他。
我用餐廳當我的辦公室。
所有家具，大至沙發，小自一支湯匙，都是「我的責任範圍」。
每天我都一個命令一個動作，回家搬東西，缺什麼立刻要出現，
否則少不得一頓碎碎念。

而他住進來後，每天都脾氣暴躁，每件小事都找麻煩，
他已經像個一家之主，頤指氣使。
對掛在陽台上的曬衣繩不滿，
不只一次說，「等我五號拿錢給你，
就立刻給我想辦法裝好。」

晚上出去吃台一湯圓，門口剛好有車位，他叫我先佔好車位，
但是我才站到路邊，後面的車子已經插進來，
一看是某個明星，我跟人家溝通了一下，
他們才讓我停。
他停好車，下來，臉很臭。
「叫你佔車位你是在幹什麼？一下就讓人家停走了！連一點小事都辦不好！」
之後是一連串的責罵。當然，氣氛也就瞬間結冰。
我想，你跟我爸爸真的很像。

每天回家，
我都非常盡責，興致勃勃地煮兩人晚餐。
每個晚上，他總是要我替他按摩。
雖然，我也累的腳水腫，但是我從沒拒絕過，
他也從沒有幫我倒過一杯水。

前幾晚，他連續要求去了幾個大賣場，買所有他最愛的零食、用品，
連他自己的個人用品，都由我買單。
加上車位租金，油錢，大小家電，cable裝機費、網路移機費。
他只怕我付的不夠多。

我上完廁所，開個水龍頭洗個手，都被他罵我「浪費」，
他說要蹲下去用他洗澡時接的一盆水洗手。因為水電是他付的。


六月一日發生家暴那天晚上，
是什麼原因呢?並沒有吵架.
只是請他幫我把新買的笛音壺燒個水，
「那你要做什麼？」
我說，我要擦草蓆，要洗碗盤刷鍋子。
他就不爽了。
再請他倒個垃圾，他就爆發了。
「那就都不要倒！誰看不過去誰倒！」甩頭進了房間。
我也忍了下來。

（他姑姑還說，「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倒？」）

我是自己倒，之前都大著肚子拿著半人高的大垃圾袋，
衝下公寓去追垃圾車。

於是當晚他就跟我冷戰，進書房關門。
到半夜，他也氣沖沖地進房倒頭就睡，一聲不吭。氣氛非常僵。
我走到門口說，你在生氣嗎? 可不可以不要這樣生氣？
家裡只有一張床，你這樣含怒上床，
我無法睡在你旁邊。可不可以說說話，我們和解？

他突然就暴跳如雷，衝到我鼻子前，失控般對我聲嘶力竭吼叫，
「我要睡覺你為什麼不讓我睡覺？」
（他姑姑也跟著不斷重複指責我這句話，好像我從不讓他睡覺！）
第二天明明是他的假日。

接下來他又連續大吼，是不是要他搬到隔壁睡，
他在地上也可以睡，自己自導自演從床頭拿出棉被枕頭，
看我沒反應，他更火大威脅說他要搬出去，他要分居！
半夜三更，他吼的聲音我想整條街都聽得到。
我心痛不已，叫他那你就給我滾。
最後，他就動手了。
我摔了一個煙灰缸
他就從房間衝出來
從我背後用力推我一把
我認為他怎麼可以動手!
我差點跌倒非常錯愕
於是本能打了他一下
而他立刻用盡力道還了我一巴掌
還掐住我脖子推到沙發上
力道大到臉上脖子上都出現紅色指印
我叫警察來, 找大哥來. 他也打電話叫他姑姑來.
中間他還指著我鼻子罵: 你已經完蛋了, 但我還年輕!
我好恨, 我說我後悔這些日子讓你碰我
他居然說: 哼!碰你, 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的樣子!

之後他姑姑來了
一進門也不問是非
就把我訓斥了一頓
還說, 我們小賢真是太負責任了
外面不負責任的人那麼多!
他根本負不起責任, 還跟你結婚.
硬是誣賴我說, 一定是你天天說這是我的房子才刺激他的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結果對於他打人的事情
隻字不提, 也沒有絲毫的歉意
馬志賢從頭到尾態度強硬
看到警察跟大哥來了, 就龜縮在房間裡
收拾他的東西不敢出面.
大哥來問他要怎麼樣,
他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
還硬說是我先動手的.

警察來了, 連他們都看不過去
當天, 隔天, 警察先生都勸我要去申請保護令
但我因為太過傷痛
卻沒有去驗傷
就這樣
馬志賢跟他姑姑回去了
我一個人留在那個破碎傷痛的地方.
之後, 這個家就完全瓦解了.
只不過住進來
短短的幾天.

當然，馬志賢之前的什麼承諾，
也全部都跳票了。
本來連這個月約定的錢他不想給，
只因他的行李都還放在我家，
不得不給。
從我懷孕到現在，五個月的期間
他沒有付過一分錢，包括每次產檢，所有我的開支和孕期的費用。
到小孩生產費、坐月子費，他說，他都不想付。

而當他住進來後, 照約定付了那區區的一萬四，還要包括所有他的吃用花費在內
而他住進來的區區幾天, 我光是被他逼著去購物就花了六千多
租車位一萬
出去吃飯, 也全歸我買單, 因為他付了"一萬四".

還六月五日他突然進來, 看到我
立刻態度傲慢叫我"滾出去"
他說, 你沒有資格住在這裡, 你滾出去
厚顏無恥的說他要住在這個房子到月底
叫我一個五個月的孕婦, 自己把所有家具、物品，搬出去，搬回去。
我沒有看過這麼一個厚顏無恥的男人.
有沒有搞錯？

我去警察局申請了保護令，
決定不讓他住進來。
住進來，後患無窮。

我說，反正你接下來什麼都不付，這點錢就當你的一點心意吧。
告訴他，要拿他的東西，約定好一個時間再來，否則不開門。
我想兩個人好好理性坐下來談話，
他總是吼著說「沒什麼好談的！」
在他拿東西以前，先講清楚他未來要怎麼處理，這個破碎的家和小孩。
但他當然全都置之不理。

他前兩天，還無預警的不時進來拿東西。
我換了鎖。
他火冒三丈，過幾天，就開始帶著那個蠻橫的姑姑來我門口狂按電鈴，狂打電話。
態度囂張。「我付了錢你還換鎖是什麼意思？嗄！」
聽到他的電話總是這類兇神惡煞的態度。

我想在他家族，我一定被形容成一個多麼不講理、惡劣的女人，
但我其實太多委屈，完全無法說，當然，她們也完全不想聽信。
她們只想袒護這個無賴。
越是無賴的人，越是不能忍受自己吃一丁點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