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心無愧值幾多

淡水。


這陣子，我每天每晚總是在想，
是我哪裡做錯？
常常，我做著各種奇怪哀傷的夢
有時哭著醒來。
我非常會作夢。
在夢中我甚至還會想他，而一清醒就立刻想不下去。

我想不出來，無論在對他的愛，
情緒管理、經濟、生活上，我都做了最大的努力和讓步。
我不可能還能做到更好。
我告訴他，我「問心無愧」。
但是，又能如何呢？

問心無愧值幾多？

我想，只值得一件事：
當你看著鏡子面對自己的時候，
你看得下去。

在這關係中，我對得起自己的心，
我可以跟主祈禱、哭訴，
而不覺得心虛。

我抬的起頭來，
也可以告訴自己，
這一次我沒有敗給自己的情緒，
太多次我忍住了，
我沒有失控，
我始終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始終害怕婚姻跟家庭，
因為我深怕自己做不好，
會搞砸一切。
很久前有一天，看到張小燕說，要養小孩之前先養養寵物，
如果你對寵物有耐心，你才可以開始養人。
因此我就開始養寵物。
養貓，測試我的耐心。
那些貓，
老是在我工作的時候吵我，
打碎我心愛的花瓶，
在最愛的dvd player、printer上撒尿
在我的床舖上上大小號，
在我心愛的沙發上磨爪子，...
什麼壞事都幹過。

但我大多時候可以理解它們的心理，
「寂寞」、「要人陪」、「不被重視」
貓也是很敏感的，
真的很像小孩，
理解帶來諒解，
於是你就打不下手，
頂多象徵性的處罰。


跟人相處就有很多難度了，
貓不會口不擇言，
人會。

尤其是這次嚴酷的挑戰中，
我唯一的收穫是發現自己稍稍進步了，
我有點欣慰，
因為，這麼多年的自覺，表示我不是沒有成長。
我也開始有點信心，或許這表示，我也可以給小孩
比較正常的身教。

經上說，只要能夠控制自己的唇舌，
就控制了全身。
所以，
永遠，都要提醒自己，
有很多話不能衝口而出，
不論你覺得對方有多蠻橫、可惡、不講理。
因為你要面對的是自己。
雖然，這種忍耐真的很椎心，
可以耗盡一個人的心神，
我感覺自己好老，好累了。

想到媽媽忍耐了五、六十年，
又感到非常不捨，
但是，
忍耐不是永遠，
在受苦和尊嚴中
總可以有一點智慧
加以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