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2月18日

好萊塢的數位製片工業 2006-0903

作者:何珮琪 │intelligent times

出版日期:2006-09-03

Kieran T. Woo是許多好萊塢特效片如《一家之鼠》、《蝙蝠俠2》的製作總監。Kieran其實是一位台灣子弟,在台灣成長到小學二年級才移民到美國,在好萊塢的製片中少有華裔,多半是猶太人,因此Kieran可說是華人之光。

Kieran正是一位台灣之子,直到小學二年級才移民到美國,讀完商學院之後,因緣際會從銀行轉到影片發行業,在美國已經工作十六年,是目前唯一的華人製片。

Kieran的報告以「數位好萊塢」為題。從好萊塢數位影片發展的年代大事,來看數位電影的發展和趨勢,而他也躬逢其盛。從製作、演出到拷貝模式的不同,數位電影的出現讓電影製作方式和傳統有了很大的轉變。讓我們先來快速瀏覽一下好萊塢數位電影的里程歷程。

1991年第一部獲得奧斯卡(演藝學院獎)的最佳影片提名的動畫片出現了,那就是Beauty and the Beast(美女與野獸),由Buena Vista出品。
1994年第一部由真人與photo-real(擬真)卡通特效融合的影片The Mask(摩登大聖)。1995年出現很多動畫的第一次,第一部以電腦特效動畫作為主角的片子Casper(小精靈)上演了,第一部完全使用電腦動畫、3D特效的動畫片Toy Story(玩具總動員)發行。而自2001年起,Motion Capture(動作捕捉技術)開始大量應用在電影的虛擬人物鏡頭中。如2001年《魔戒》中的CGI角色Gollum,《珍珠港》中的船難鏡頭,2002年《星際大戰二部曲》。
2003年的《駭客任務:重裝上陣》(The Matrix Reloaded)中更引進了高規格的Universal Capture(全臉採擷)技術。加州的Esc Entertainment公司負責這部份的特效,花了三年的時間設計能準確模仿主角基努李維等人的臉部表情的「數位合成臉」。它的作法是用五組高解析度的數位攝影機拍攝正在讀劇本中的演員臉部表情,將非常細部的毛髮、動作都記錄下來,傳送到專利的電腦軟體中,軟體便會將這臉部表情抽取出來,以合成的方式配上毛髮和皮膚,效果驚人。像是三部曲中,上百位Agent Smith一起出現的經典畫面,就是使用UC特效製作,觀眾完全分不清楚哪個才是真人。
2005年的King Kong(金剛)又是一部不得不提的電影,這部由名導Peter Jackson拍攝的數位電影中,其實大猩猩金剛的面部表情都是由《魔戒》中飾演Gollum的演員Andy Serkis來演譯。它的特效贏得奧斯卡獎,甚至擊敗呼聲極高的數位電影《納尼亞傳奇》。

誰是好萊塢數位電影的重要角色呢?
主流與非主流的電影製片廠,動畫製片公司,視覺特效公司,後製公司等等。美國因為資金集中、市場龐大,有許多主流電影製片公司,如華納(Warner Brothers)、福斯(20 Century Fox)、迪士尼等。數位電影從美國、加拿大、澳洲、紐西蘭、到東歐都已經發展出電影工業,俄國的軟體也相當成熟。數位製片也容許一個低成本的獨立製片,可能五萬美元就可以完成,因為98%的製片過程都已經數位化。從拍攝、場景、DI、數位設備到後製、沖印等。

獨立的視覺特效公司(movie studios)如雨後春筍一般出現,彼此之間都在競爭,製片公司也會建立或購併自己的特效公司,如迪士尼今年決定買下動畫公司Pixar部分的股權,成為Pixar最大的股東。在1975-1999年之間,可說是迪士尼和ILM(Industrial Light and Magic,從1977年的《星際大戰》STAR WARS: EPISODE IV & V、1982年的ET,以至於最近的《神鬼奇航》PIRATES OF THE CARIBBEAN、《不可能的任務三》MISSION: IMPOSSIBLE III,是好萊塢最著名的視覺特效公司)二分天下的時代,這兩大獨佔了動畫和VFX市場,因為當時一台電腦視覺特效機器還是相當昂貴,記得1993年一部特效電腦還要花五萬美元,但今天只要一台PC的價格。

1993-99年,VFX視覺特效大量應用在電影中,從JURASSIC PARK(侏儸紀公園)到TITANIC(鐵達尼號)、THE MUMMY(神鬼傳奇)等片,所有災難場景都可以用特效合成製作。視覺特效的演進非常快速,這一季看來還很新鮮的技巧,下一季就失去新意了。

要製作一部數位影片,事實上預算不比傳統電影高。通常小成本電影如Jimmy Newtron:BOY GENIUS(天才小子吉米,2001年上演)的製作成本約在4300萬美元上下,但是全美票房就有八千萬。普遍來說約在8000到8500萬美元之間,如《史瑞克》。頂多一億五千萬美元。但是傳統影片普遍要上億美元,數位動畫片更省去了付給演員,且越來越高昂的費用。1996-1997年,由於市場競爭激烈,許多小型的VFX特效公司和動畫公司倒閉。

數位電影現今的潮流是由科技和Feature Work的類型來主導,競爭激烈讓數位製片的預算也在緊縮中。通常要製作公司或視覺特效公司要得到好的合約,「關係」(relationships)也是一個重要的因素,和中國人一樣,特效公司很多,之前的成績不保證下部片的合約,價格、關係才是關鍵,除非綁了固定的合約才會專注於一個專案的進行。在美國境內和國際間,數位電影的特效和後製部分已經大部分委外。

未來,除了科技之外,趨勢是由新發展的工業主導。Previsualization(預視,Previz)的使用越來越普遍(編按:預視原是攝影術語,意思是在拍攝前先在心中構想畫面。這個技巧普遍用在數位電影和動畫上。例如《魔戒》電影中一個場景的調度會先用擬真的動畫人物、加上背景和棋盤模擬方式來走一遍,並且用Massive軟體來處理大場面的調度和每個角色的動作,連攝影機的位置都預先設定好了。)

此外如越來越多的Motion Capture技術、DI(Digital Intermediates)技術的運用,電影發行後與電腦遊戲的結合(如電影《AI》結合互動遊戲)、數位電影院的設立等,都是數位電影整體大環境的趨勢。而運用由美國In-Three公司推出的Dimensionalization技術將傳統的2D影片變成立體電影的方式,電影《鐵達尼號》和喬治盧卡斯的工作室都正在試用。雖然製作立體電影會比較貴,但是數位電影的每個畫面都是清晰亮麗的,因此也會吸引更多的觀眾進入電影院。此外3D/CG特效的普及、3D戲院的設立,也都是上升中的趨勢。

最後Kieran以迪士尼的名言做了結尾,「在拍攝一部新片的時候,我們思考的不是成人也不是兒童,只是為了喚醒每人心中遺忘已久,那些清晰美好的畫面。」


和 Kierant T. Woo 的快速對話

Q:好的特效人員有學校可教,如何尋找一位好的製片?
A:製片是完全靠機運去培養的。並沒有一個學校可以教。我入這行的經過這完全是出於意外,原本要當銀行員的我,因為室友的介紹而與迪士尼公司面試一個工作。雖然他們需要一位有MBA的人士,但是我仍去了。尤其是因為那位面試我的女士單身而美麗,我想可能有機會一起用餐。經過重重面試後我很幸運也很意外地得到這份工作。而那位女士也變成了我的上司。做這一行的製片不需要真的有電影背景,我的教育背景是會計財經,直到今日我的母親還搞不清楚我做的是什麼,我總告訴她,反正是關於電影。學非所用在好萊塢是常有的事。但是我的財經背景確實對製片工作控制數字和預算的部分相當有幫助。
在好萊塢人脈關係絕對非常重要,我們通常都是靠口耳相傳和彼此介紹來找合作夥伴。

Q:一位好的製片需要什麼必須條件?
A:他必須很可靠(reliable),人們可以信任,有事的時候一定找得到你,絕對不可以情緒化。基本上就是一位好人。週一早上我起床的時候即使我很不想上班,進了公司我還是得笑臉迎人。必須是一位客觀的人,要專業,隨時代表你的公司,具有社交技巧,有同理心和了解如何去接受灰色地帶,重要的是讓每個人都快樂地工作。有點像是一個保母。製片不像明星,頭銜雖然聽起來很炫,但事實上做的是一個專案經理的工作。


Q:既然您已經是一位成功的製片,MBA背景顯然不需要?
A:我不敢這麼說。我的財經背景當然是很有幫助的,尤其是在數字預算上。但是MBA學歷的話我保持開放觀點。因為我年輕的時候比較不喜歡聽人家告訴我該怎麼做,所以沒有去拿一個MBA,但是我相信它的訓練對於企業尤其有需要。


Q:您認為數位電影(動畫)製片和傳統電影製片的角色有何不同?
A:事實上我沒參與過真的動畫製作,我一直在做數位電影。我的導師製作過《美女與野獸》,但是據他的描述我想是大同小異,只是不同的技術和參與者,基本上就是盡力幫助每個人讓每個環節都進行順利。


Q:你最驕傲的作品?
A:我還沒有最驕傲的作品。我花了很多時間去熟悉這個產業,我覺得自己還在學習。每個階段都有特殊的意義,但我正在進行我自己的專案,希望這是我的代表作。基本上每一部作品我都喜歡。


Q:製片工作中最困難的部分?
A:最大的困難就是有耐性。和各種不同個性的工作者相處,要安撫各種人。有一個案子中我一位重要的工作人員突然經常遲到,因為他要結婚了。所以我甚至還必須去幫他計畫婚禮,來讓他專心在工作上。我得去關心每個人的問題,不只限於工作上,這是個非常複雜的工作。


Q:很多亞洲有才華的電影工作者都想進入好萊塢,但是成功的不多,你認為原因是什麼?
A:我想是亞洲人的個性和文化背景。要進入製片這一行必須非常西化,亞洲人比較害羞,但作為製片必須要很自信積極,能自然跟不同的人相處,並且放得開,勇於解決問題。這一點即使對我而言也很困難,因為我本身也受兩種文化的影響,我小時後用中文思考,但有時候我會感到衝擊。我雖然大部分時間是個好人,但是在工作上遇到必要的狀況和不認真工作者,我也得擺出嚴厲的姿態。總之我很樂於這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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